君无戏言
*将军x戏子。
*瞎看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写得和以前一样 多练练找感觉吧。特别后悔那两个月没写啊啊啊啊…
*食用愉快。
京城有家戏馆，除了老板娘是女的，所有戏子皆为男人。
其中戏唱的最好的，最出名的，莫过于一位额头上有一点青痣的少年。
王将军驻守京城多年。每周来这戏馆一次。风雨无阻。
老板娘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让王源每次唱完戏就下来陪将军斟酒咥茶。
少年每次妆都来不及卸，涂抹得苍白的脸，粉嫩的胭脂，还有眼尾一点桃花红。轻轻抿着唇，揽着袖子为将军倒茶。
“别人都是朱砂痣，你这豆蔻色的青痣倒也特别。”
他倒茶的动作不停，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这周将军来的早了，戏还没开场，将军便自己摸索着去了后台。
王源正坐在镜前上妆，从镜子里看见他的军服，还有挂着的一叠勋章，吓了一跳，黑色的眉线也歪了出去。
“你干嘛啊。”他扭过头来，一道黑线在眼侧画飘了出去，那语气半嗔半绵，软乎乎的，不像是责怪，多了三分撒娇埋怨的意味。
“来看你啊。”王俊凯也不理他，走近了用拇指摩挲他的下巴，低头嘴唇印在他眉心的青痣上。
王源不动，半晌伸手抓住那人捏他下巴的手，另一只手去擦画歪的眉线。
王俊凯手指抽不出来也不想抽出来，就让王源牵着，过一会听王源问道：
“将军的枪可是真枪，里面装了火药的，就这么天天装在身上？”
王俊凯挑眉，不答反问：“你喜欢枪，不知道你是喜欢本座腰上别的这把，还是喜欢腰下可以立起来的这把？”
因为妆容的缘故，他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觉得肯定是双颊飞红。他手缩回来，恶狠狠骂了句：“不知羞。”
王俊凯笑得更猖，重新把他的手包进自己手心：“你喜欢枪，可我更喜欢你这点青痣。”
“将军可知道为什么这青痣，不像别人的朱砂红？”
他摇头，总觉得那人报复心甚重，可又没有表情，不懂王源到底在想什么。
“王俊凯，你不知道么。”
“戏子无情。”
王源无数次怀疑，这人不是脑子坏了就是听不懂人话。
王俊凯这次听他唱完戏竟然直接追到后台，手里提了盒桂花糕，坐在他的位子上慢慢喝着茶吃点心了。
王源没法拿他当不存在，看他招手，就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和他一起吃茶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后来这人来的次数多了，轻车熟路，更过分地要他坐在他腿上。
并且喂他吃。
王源不懂为什么，拒绝了一两次果然看到王俊凯黑脸了，听戏还是照常，只不过提前问了他唱戏的时段，来了听完就走。
阿姐让王源不要惹了将军，改天给将军道个歉服软。
王源嘴唇都快咬破了就是不愿意，换了件水袖更大的戏服，上台了。
他看到那人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旁边下属还在汇报工作，王俊凯抬眼看着他，一边分心听下属讲话。
王源在台上身姿辗转腾挪，潇洒如行云流水，水袖滑过，精致的脸慢慢露出来，眼尾勾起，轻轻上挑，看着诱惑至极，又如谪仙落凡，让人移不开眼睛。
开口第一句，便又是震惊全场。声音空灵婉转，又比以往更多了一份韧性，有了一种灵气，摄人心魂，柔中带刚。
身无彩凤双飞翼。
而台上那人的眼神一直盯着他。
王俊凯坐在台下，下属早已被喊停，候在一边，等主子发话。本以为今天将军该去找小戏子了，可谁知王俊凯听完戏后愣了半天，回了神，什么也没说，甩手又要走。
身后一群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王俊凯下了楼到戏馆门口准备上车走人，身后突然一声叫喊。
“王俊凯你给我站住！”
下属都被吓傻了，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唤将军的名字……还没等将军发火，王源穿着戏服拖着大大的水袖就跑下来了，声音里挟着怒气，还有点委屈。
“我都道了歉了……你怎么还生气啊。”
这次人站在将军身边了，声音低低的，有点可怜兮兮，有下属胆大抬头，惊讶地发现自家主子不但没有发怒，反而笑吟吟的，把人一揽就双双跌坐进车里。
“诶……”
“没我的命令不许打扰。”
随从面面相觑，司机也被赶了下来，但还是恭恭敬敬应了“是”。
将军很满意，他的小戏子终于愿意和他在没人的时候亲昵，包括坐在他腿上以及被投喂吃东西了。
“你那天叫偷懒，哪里算道歉。”
“怎么不算了，你明明都听出来了！”
王源翘着腿坐在他身上，腮帮子一鼓一鼓吃着那人给他带的点心，王俊凯看得他可爱得不行，伸手捏捏他下巴的软肉，换来怀里的人不满地瞪视。
王源突然心血来潮，翻身起来找自己的化妆物什，然后把王俊凯摁在椅子上不让他乱动，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拿起眉笔就要给他画。
“给你画个妆。”
“干嘛，还想让我跟你唱戏去啊？”
王源嘿嘿笑，那人桃花眼本来就生的极好看，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简直不能更完美。
他给他还没准备上胭脂粉饼什么的，就有人敲门。是王俊凯的副手，说是有要紧的情况。
王源嘟着嘴看他整理衣襟就要走了，一脸不开心，王俊凯笑着低头，俯身亲他，蹭他一脸的粉末。
他探手从王源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出来一根不知道该怎么用的笔，青色的，他在自己眉心也用那个颜色一点。
“好了。”
“我只喜欢这个。”
王源觉得他真是太狡猾了。
“我走了。”
轻轻易易就俘虏带走了他的心。
北平战乱，全国哪里无战事。
将军忙的焦头烂额，托人捎了信，最近是不去戏馆了。
王源没说什么。他也再也没唱过那曲“身无彩凤双飞翼”。
兵临城下，将军要带兵出征了。
几万将士在阵前整装待发，将军却突然要绕路去戏馆。
没人敢说什么。将军直直上楼去找王源。
王源看到他时惊讶了一瞬，立刻恢复正常，满城谁不知道将军要出兵打仗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功夫来找他。
“将军可是，真不怕被人诟病。”
王俊凯皱眉，顿了顿，哑着嗓子问他。
“王源儿，你跟不跟我走。”
他笑，继续收拾他的屋子，插他的花剪他的纸，王俊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王源，你跟不跟我走？”
那声音低吼着，明明是暴躁，王源却感觉他从里面听到了野兽濒临绝望时的，愤怒的压抑。
他还是笑，抿着唇，轻浅的笑意望着他。
他的将军。
王俊凯知道，那是他的拒绝。
他一拳砸在门上，把腰间的枪甩在房间的地板上，咣当一声闷响。
以后如果有危险，我希望它替我护你周全。
王俊凯走了。
王源把花瓶放下，砸出一个拳印的门关上，枪放到抽屉深处收好。
我的将军呀。
京城堂堂一代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带领百万雄师。
他身边怎能容下一个戏子。
王俊凯，戏子无情，你现在肯定伤心死了吧。
可我跟你去只会是你的累赘，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别知道。
我只要你平安。
他的老家在川渝，一个山城。
以前他们就早就知道，他们老家都是山城。
王俊凯走的第二天，有他的副手带着一些随从，请他和他们一起回山城。
“将军交代的，先生要是想回，我们便护送您回去，不想回也不强迫先生。”
一个戏子，哪里需要叫先生。
想必京城已是危如累卵，他顾不了他的安全，便想送他回去。
阿姐关了戏馆，和他一起回去了。
不过一年半载的光景，国内风雨飘摇，将军退居二线，只死守着川渝一带，苦苦支撑。
将军退居二线，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
当时护送他们的几个随从就因为听说将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才把他们只送到川渝境内，就匆匆离去。
将军头部受伤，好像损失了记忆。
阿姐回了山城重新开了戏馆，王源还是每周唱一次戏曲。
将军的副手瞒着将军来找王源，说下周会请将军来戏馆听戏。
其他含义不言而喻。
王源换了大大的水袖，抹了浓妆，青痣也盖了去。
他上台，步履轻盈，辗转优美，音色清亮。
身无彩凤双飞翼。
他分明看到最后收关时，王俊凯眼睛都要看直了。
靠着副手引荐，王源来到王俊凯跟前。
王源还是给他俯身倒茶，给那人送上点心。
可他却毫无反应。
不会再任性地叫自己坐到他腿上去，也不会再要求他喂自己吃糕点。
他怀抱着最后的希望，在王俊凯问他名字时。
“王源。”
他眼中的灯火一下子黯然无光。
因为王俊凯还是一脸茫然，什么都不记得。
有一滴清泪顺着他眼尾滑下，花了他的妆。
他狠狠低着头，不让那人看到他的表情。
你连你最喜欢的青痣都不记得了啊。
“……混蛋王俊凯。”
三更半夜的，王源突然感觉有人在敲门。
他把卧房门一打开，白天那个将军又来了。
王俊凯盯着他的眼睛，王源这会还没消气，不高兴地回瞪他，没什么表情。
“王源，跟我走好不好？”
他一愣，想到那年的他，也是这么问的，可那个时候他笑着拒绝了。
“王源，跟我走吧。”
他还没反应，笑了笑，都没说答不答应，王俊凯突然一弯腰就把他扛起来，扛在肩上就跑。
王源哭笑不得，堂堂大将军半夜跑到戏馆来偷人，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到了将军府，王俊凯带着他翻身进去，一棵歪脖子树下，王俊凯问他，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王源神色一冷，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枪。
当年他送他那把，此刻正顶在他脑门上。
他看到面前那人不但没有恐惧的神色，反而一脸惊讶复杂。
王源突然反应过来，王俊凯顺着枪口枪身，目光直直盯着他眉心。
谁晚上会带妆睡觉啊，青痣……青痣露出来了。
“青痣……”
他喃喃的，王源听着他低语，突然心里一酸，放下了枪。
他眼眶红红的，委屈地叫他名字。
“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
你还没想起来我，你却又喜欢上我了。
将军的副手来找王源，告诉他总部想把王俊凯换掉。
由于头部受了伤，一个退居二线的将军，再没有那么风光，可人心还在，没有正当理由又该如何取缔。
总部想把责任推给对立派，找机会做掉王俊凯，从而有正当理由换新人上任。
同年，原京城首席大将军，遭反派谋害，英年早逝。
消息发出去的此时，王源正背着那人，从山间小路往一个小村子跑去。
那是阿姐指给他的方向，阿姐以前父母还在时一起住的村落，里面的人都很好，可以把将军的伤治好。
阿姐让他别管戏馆，不许再回来。
“源仔，带着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吧。”
走了，就别回来了。
虽然是假的消息，可王俊凯被暗杀却是真的。伤不致命，被副手等下属救了下来，暗杀的人被灭口。王源背着王俊凯就逃了出去。
一路颠簸，王俊凯的体重王源背的着实不算轻松，那人迷蒙间还在说胡话，王源来不及骂他，喘着气定下来刚听清他说的什么，立刻就再走不动路了。
王源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世上最酸的枣，酸的他眼泪都要往下掉。
那伏在他背上，神志不清依着他耳边喃喃的人，一遍一遍喊着的，是他的名字。
这是他听王俊凯说的，最要命的情话。
在深山密林里，他找了远离乱世的一处隐居，在那个竹屋里，他给王俊凯敷了药，趴在床沿和他说话。
“等你醒过来……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你要再想不起来我，我……我就不要你了。哼。”
“王俊凯……谁说戏子无情的。”
我明明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想听的话，我就以后每天给你唱，身无彩凤双飞翼……”他抽了抽鼻子，继续道：
“心有灵犀……”
突然那人在他注视下就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停滞了一秒，看着他就眉眼弯弯笑开。
王俊凯颤抖着手想抱他，可身上没劲，最后只能放弃，扯他的袖子。王源以为他要说什么，伏下身去听，结果被猝不及防亲了一嘴。
温热的唇瓣细细蹭着他的，舌尖的湿润洇透了他的心。他的将军像只大猫似的，眯着眼睛靠着他，和他说话。
王源眼睛都红了，有水光直在眼眶里打转。
“王源儿，再给我画一个青痣，好不好？”
他拼命地点头。
混蛋，你回来啦。
【END.】
